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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许凌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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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娘子的幻术倒是不错。”沈赫打量着四周,中肯地评价。

他若真是那等好色之徒,今日恐怕真就“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了。

“窈娘。”

还在扭个不停的狐狸闻声立马停下了动作,伏下身子“大人。”

来人头戴黑巾,身着黑鳞甲,手持佩刀,一副武将打扮。

“在下凌兰。”男人行了礼,却算不上多恭敬“不知沈郎君有没有兴趣和在下做一笔生意。”

沈赫收敛了心中的散漫之意,他投身于花君儒,并非夺舍,毕竟连他自己也没有完全搞清楚是个什么情况。

但来人一语识破,又如此一口咬定他就是沈赫。

当初他神魂自己震碎了,也就留着个躯壳被万剑钉穿在朱雀门上,早已作古多年,世人大底早已忘了有这么一个人。

那么能将毫无关系的两个人联系起来,看来就是把他重新唤回于事的人了。

“什么买卖,不妨说来听听。”他倒是不怕他们将他重新现世的消息传出去。

一来会不会有人信,二来便是知道了又如何,前世他就未怕过。

只是看来人信誓旦旦的模样,恐怕今日不应下,来日难有清净的日子了。

而且,处心积虑把一个神魂震碎的人召回,这事真是闻所未闻。

沈赫不知何时招惹了这么一个疯子,只怕那疯子已经癫狂至此,若不遂了他的愿,那可是什么疯事都干的出来的。

“去长安,替我家郎君带回一个物件。”说着,凌兰抱在怀里的手一甩。

沈赫来不及看抛过来的是什么,下意识就伸手接了过来,顿时被隔着封布飘出来的香味引得嘴馋。

“此乃鱼丽。”

凌兰看着前面一副贪酒样子的人,还是不敢相信这是曾经负名大雍第一魂师的沈赫。

想起郎君交代,他扬了扬下巴“这可是这世上最好的酒,你若替我家郎君办好此事,我家郎君说,可保你后半辈子好酒不断。”

沈赫颇有兴趣地打开了酒壶,他前世可滴酒不沾,哪知道哪些美酒。

不过依这些日子的经验,这是不是美酒,都得尝过才知道。

木塞一打开,浓郁的香味扑面而来,沈赫只小抿一口,便觉得耳根发烫。

这酒,可真够烈的。

相比这下,他这几日喝的,仿佛不过是浑水罢了。

“沈郎君,你这酒也尝过了,那这笔生意……”

沈赫砸吧砸吧嘴,口有余香,耐人回味,心里馋得很,不过还得应付道“若是普通差事,恐也不是非得找我了。既然谈生意,总得有些诚意,那位郎君,何故不相见?”

“放肆,我家郎君岂是你想见就见的。”

“啧。”沈赫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手里的鱼丽“既然如此,这酒我也实在不好收下,凌郎君请回吧。”

“你!”身后的狐狸精气得叫到“你可知我家郎君是何人!”

沈赫也不恼,气定神闲地转过身,看着气得炸毛的狐狸精“我便是不知道了,又如何。”

“不知便是不知了,某区区城主,自不敢想国师能记住陋名。”

一阵阴风吹过,沈赫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不过有人更快,凌兰行了礼道“郎君,安。”

那狐妖虽没那功力挣开魂锁,却硬是化作了人形,乖巧行礼“郎君,安。”

而那名只被唤作郎君却不道姓的,一副书生打扮,皮肤白得异常,指甲黑长尖细,扣在一卷蓝皮书上的‘生’字上,显得危险至极。

而最诡异的,是那张覆着纸的脸。

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入心头,他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郎君既愿意出面,为何不肯以真面目示人?”

男人轻笑,阴风起,吹落了他脸上的纸。

沈赫瞳孔猛缩“怎么可能,我不是……”

沈赫的话没说完,但二人都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许凌洲的之间摩挲着手里那本书上的‘生’字,眸色极深“是,国师的记忆自然不会出错。”

他轻笑,有些讽刺,但不知对谁“但是这世事总是无常,谁又能料到呢?”

沈赫此刻也不顾身后狐妖,收回了魂线,召魂力以探天象,却被一道绿光斩回,那绿光往远处传去。

他的视线最终落在男人身后的山脉,曲折向上的蓝色火焰做山道,半山腰被一条从半空而降下的树枝结成的木桥拦住,抬步而上便是一幢只有模模糊糊的轮廓的楼影,掩盖在薄雾之下,闪烁着异于山道间幽蓝色光芒的红光。

鬼火山,羿风殿……

“这里是鬼界。”沈赫喃喃道,至纯至净的魂力直攻鬼界上空,硬生生撕开了一道裂缝。

他窥帝子命星——岁星,明明并未有异。

那他,怎么会,怎么会出现在鬼界。

“国师,好久不见啊。”那郎君淡漠地看着他的动作,笑道。

沈赫垂在身侧的手微握,肯定地问道“你是帝子,许凌洲。”

“嗯,从前大概是的。”许凌洲摸了摸下巴,另一只握着书的手轻轻敲着腰腹“如今见也见了,国师对这笔买卖意下如何?”

帝子,虽身毁,魂不断,则命不陨,命星为“岁”。而与此同时,帝子之魂便不可夺舍附体于其他肉身。

沈赫轻叹了一口气,他恐怕知道他要从长安带回的是什么了。

“真是……”沈赫抬了眼皮好好打量这人,他实在是没想到那味非要把他这个死得好好的人拉回人间的疯子就是自己的徒弟。

也不知是何时疯的。

“帝…郎君还是,另寻高人吧。”他醒来至今仍然按照花君儒的生活轨迹做一个好酒的樵夫,本就是无心再卷入其中。

“哦?”许凌洲手指微动,沈赫手里的酒坛子就到了他手里“啧,好像轻了许多。”

沈赫:!他才喝了一口。

像是读懂他心中所想,许凌洲又开口道“国师有所不知,这鱼丽由灵力所炼,这酒壶乃是昆仑玄黄玉特制,有锁灵之效。不过这一打开,灵气就散了。”

许凌洲垂眸,一副可惜模样,手上却动作不停,拔开了瓶塞,青色灵力如烟而出。

“既国师不愿出山,那便算了,某也不做这强人所难之事。但某毕竟也是损失了一壶鱼丽。”说着,他拿着酒壶往外倒,竟然一滴也没有了。

沈赫:……

从未听说过如此厉害的酒,不过,就他刚刚放半天气,这一瓶也不能全部算到他身上吧。

“不若这样,国师还我一壶鱼丽来,我与国师,今日就当从未见过面,也绝不向别人泄露国师踪迹,如何?”他将手中握着的书凌空展开,鱼丽的配方便一跃而出。

不如何!

普通人之间尚可用金银财宝抵之,但修仙之人境界超凡,自也用不着财帛,流通的是灵玉,这花君儒连铜子儿都少得可怜,更别提灵玉了。

若他自己酿得一瓶鱼丽,先不说他不懂这酿酒之术,就是其中材料也够他喝一壶了。

看看,看看,这什么黄泉水,鲿精妖丹,鲂精妖丹,鰋精妖丹,碧落黄山草……

更不用说这身体修为低下,哪有这么精纯的灵力注入酒内。

他哪里还得起一壶鱼丽啊。

沈赫虽还未到酒鬼失足的地步,但事到如今,也算懂得喝酒误事这个道理。

“郎君这笔生意,我思虑再三,还是可以谈谈的。”沈赫脸上扬起标准笑容。

许凌洲的目光淡淡地收回了漂浮着的鱼丽配方,道“愿闻其详。”

“第一,我虽是沈赫无疑,但这副身子毕竟不比从前,故你要的东西,我纵有心单刀直入长安帮你抢回来,也是在是没那个实力,所以咱们还得徐徐图之。就是不知郎君可否等得。”

“可。”

“第二,这副身子灵力低微,虽然郎君愿等些时日,但恐郎君也等不及我重新筑基炼化金丹。故,待我寻得良策,还得劳烦郎君找一人陪我去长安走一遭。”

“可。”顿了顿,许凌洲又道“国师毕竟是为某操劳,那便由某亲自跟国师走一趟,某定护国师安然无恙。”

“……”无话可说。

“走吧。”

沈赫幽幽道“郎君恐怕是在鬼界待久了,忘了大雍宵禁。”

“国师做古多年倒是什么也没忘。”

见沈赫色变,许凌洲才不缓不慢地补充“不过这也好说,人界有宵禁,我鬼界却是没有的。索性时辰还早,国师可以好好玩上一玩。”

沈赫跟着向前走着,阴冷的长街里隐隐能听到嘈杂的人声,火光也越来越近,直到他们再次踏入那片光明。

鬼界并非死者魂所归之地,一般正常死亡都会有引者引魂进入进入冥界,过忘川花海,渡忘川河,在奈何桥饮孟婆汤,最终入轮回。

而无故横死者或心中怨气重者,不可入轮回,一部分纵恶人间的便由魂师处置,一部分则聚集在此地,这便是超脱人神妖三界的鬼界。

鬼界戾气横生,召来的也都是些穷凶极恶之辈。

不过好在鬼界规矩森严,即便是每年寒食节百鬼夜行,无鬼界之主所赐牌者难以往返人间。

“客官,别走啊~”

沈赫:……

真的每次来都要这个开场白吗?这样真的很影响他对鬼界的印象。

“怎么,国师竟然对这个有兴趣么?”

触及沈赫咬牙切齿的面庞,许凌洲耸了耸肩,说得认真“无怪乎某好奇,实在是国师,太过冰清玉洁,不染纤尘。”

‘冰清玉洁’,‘不染纤尘’,这含沙射影的那些事早已经是人尽皆知了。

他也,无心理会。不过从前怎么没看出这小孩这么恶劣呢?

沈赫笑道“不如帝子有如此雅兴,这应该算是应了那句‘做鬼也风流’吧。”

许凌洲垂眸扫了他一眼,总算没再开口。

这样说着,人也已经到了红楼下。

“你那两个手下呢?”沈赫注意到不知何时只剩下他和许凌洲两人。

他绑在那狐妖身上的魂线在他探查天象时已经收回,此刻也感知不到二人去向。

许凌洲闻言顿了顿,答道“我另有交代,便让他们先行退下了。”

沈赫没再多管其中猫腻,反正大概不会有比这更坏的境地了。

“郎君。”原本还在扭着销魂腰,捏着嗓子的女人立马恢复了正常,垂着脑袋老老实实地行了礼。

不过她那盘起的头发比脑袋还大,低头时更是看不到脸了,实在有些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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