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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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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大男生很快将一份蛋糕解决得七七八八。

陆池多在干啃蛋糕胚,瞄见郁远心安理得地占有了所有奶油,一口一勺吃得痛快,嗓子不禁齁得紧。

他放在桌上的手机震了几下,只看了眼,便反翻。

“不回?难道是冤家?”郁远问。

“陆何宁。”

郁远讪笑,一口奶油封住了自己的嘴。

“他给我发生日祝福。”陆池心情不错,没对父亲冷言冷语,也愿意跟一提他们父子俩就草木皆兵的郁远多扯几句。

“只有生日祝福吗?”郁远含糊不清地问。

陆池兴致缺缺,在手机点了点,举给他瞧。

郁远逐渐盯成了斗鸡眼,舌尖划掉唇角的奶油,望着屏幕内冰冷却分外诱人的转账数字喃喃:“你爸还缺儿子吗?”

“……”

陆池:“他不像个爹,像个提款机。”

“嗨,多少人想抱提款机大腿都来不及呢,”郁远吊儿郎当,引得陆池想抓一把奶油在他脸上裱朵花,“好啦我开玩笑的,在陪伴这方面你爸确实不合格……”

但在救世的路上,他幸不辱命。身兼要职,责任重,身份多,愈难做到既要又要。

陆池嘁着:“我还以为你会给他说好话。”

“我又不瞎,”郁远大大咧咧揽过他,“现在我跟你更亲吧?我都知道你的大——秘密了。”

“谁跟你亲啊!”陆池滑溜出他的胳膊,别扭地摆出一副嫌恶表情,用蜡烛在桌上摆三八线,摆到第五根时,他问,“你觉得……他是怎样的人。”

“我觉得他是怎样的人,会影响你对他的感官吗?”

“你可以试试能不能做第二个影响我的人。”

“第一个是谁?”

“我妈。”

“……”

陆池见郁远又在往嘴里填奶油,开始思考这家伙上辈子是不是根苦瓜,这辈子一点苦也不想吃。

郁远噎完奶油,仿佛有了底气。

“陆叔叔是傻瓜,白痴。”

陆池的双眸惊异睁大。

“但这白痴傻瓜很爱你。”

爱得甚至过分自私了,宁被误会也要瞒得你严严实实,还把我变成了共犯……

郁远的嘴角挂着渣,面色尤为认真:“事先声明,我不是在为他说话,只是客观陈述哈。”

陆池一怔,随后嘴角难看地上扬,笑容如深不见底的水潭朝湖面托出了一枚泡泡,又啪一下,转瞬即逝了。

他怀念地摇了摇头:“竟然一模一样。”

郁远不解,等候下文。

“你和我妈死前说的话几乎一模一样,”陆池解释着,“当时她或许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便想和陆何宁……再说些话。但陆何宁没回来,甚至电话也打不通。”

“不过啊,打不通是常事了,过去我们找他也会遇到这种情况。那时我们还帮他找补,只是觉得他太忙了,一笑而过,不在意。可在家人死亡前……他也是这样。我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怀疑他,他是不是真的在意我们?事业真的更重要吗?我们拖了他后腿吗?”

“然后妈妈不再打电话了,转而留言,写信。我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包容他,不会恨爱人对自己冷漠和不在乎吗?”陆池握着拳,声音艰涩,“她反而还告诉我不要恨爸爸,说爸爸有不能说的难处。当然,也正因他不告诉我们,他是个傻瓜,白痴。”

“哎……那是我妈骂得最狠的两个词了。”

他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比如妈妈骂陆何宁时,是笑着的,如是支持和欣慰对方不回来一样,语气像青梅在戏弄自己迟钝的小竹马。

“那会儿我就在想,陆何宁是有什么秘密和难处,以至于都不能告诉我们?他把我们排除在外,一个人守着不知道是什么鬼的秘密,这算什么,他在逞英雄吗?我明明……也能帮忙,我也想帮忙。即使在他看来,我还小,但只要他提了,我也能很快长大。结果呢,我们一无所知,还没努力过,就被他判出局了。”陆池紧咬嘴唇。

“啊,我猜测他可能除了企业家外,还有什么和政府搭边儿的身份,可能怕牵连我们才遮遮掩掩,”陆池说,“但他有没有想过,我们无所谓呢。我们是家人,我们会支持他,他也会累的……他都没问过我们的意见,就自己一个人瞎扛。”

“妈妈让我不要恨他,我可以做到,可反感不行,他怎么能这么自私地……”

郁远听陆池不再往下说,小心翼翼补充道:“自私地爱你们?”

陆池回避地侧了下头:“……反正,在他和我敞明前,我不要给他好脸色……哎对了,你对他了解的多吗?他会不会真是特工啊?还是半夜会有啥其他身份之类的。”

“呃,听你的描述,我觉得他可能真和政府有关系吧?但特工的话,你爸……”郁远回想陆何宁标准的文职身板,嘴角一抽,“应该是需要被特工拯救的人质。”

“至于半夜变身份这说法,就是你电影看多了!世上哪有蝙蝠侠蜘蛛侠呢。”他打起哈哈。

“我也觉得,”陆池一乐,打量着视线飘忽的郁远,“你别说,你这身板要被抓了,说不定跟我爸关一屋……到时候就得靠小爷我来救喽~”

郁远笑而不语,桌上还剩点奶油,他直接用手刮下,拍在了陆池脸上。

“卧槽你——”鼻前炸开的甜味令少年顿时跳脚,脸上的触感仿佛涂满粉底的人在阳光下走了一遭,大汗淋漓后黏黏糊糊。

“混蛋啊你别跑!!”

郁远趁他兵荒马乱,狡猾地滑下了椅子,一溜烟儿蹿上了楼。陆池拔腿去追,不经意舔了下唇角,奶油甜得他鸡皮疙瘩刹那起舞,果然甜得齁嗓子!

郁远行云流水地锁上门,在屋里猖狂大笑。

陆池第一次听人能发出既鹅又猴的笑声,拍门拍到一半,也受不了了,蹲在地上笑骂起来。两人好不容易才笑停,隔着门还能听见对方兴奋过度的呼吸。

“有本事你在里头呆一辈子,”陆池放完狠话,锤了下门,“对了,你刚才许了什么愿啊?想了这么久。”

“说出来就不灵了,”郁远靠门坐着,神情寂寥,“你赶紧去洗澡吧,再不洗奶油就会渗到脸下……成为脂肪,明天你就会变成大胖子。”

“你就硬编,我十七了,又不是一岁零七个月。”

“我要是硬编的,那刚才你妈妈代切的事又怎么说?还有你体质的事,我哪时骗过你嘞?我说话都是有迹可考的。”

陆池严肃地想了想,还真是,登时吓得直抹脸,从地上爬起,走前还不忘挽尊。

“我要是变成胖子也是帅气的胖子!”

帅胖子也改不了是个小傻子的事实。郁远失笑,这不给我诓得转圈圈嘛……

等人走了,他摸出手机,翻出了陆何宁的联系方式,罕见地主动给对方打去电话。

嘟声间,郁远回忆起陆何宁跟他说过的一段故事。其实陆池和他的妻子早就遭遇威胁,不仅被设计过车祸,更久远的时候,他们还被烧过房子,万幸没有大碍。他托深界局删去了母子俩对于事故的记忆,而那个势力后续被端灭,他们家才相对安稳至今。

经历过险些失去的痛苦,陆何宁才极端多虑与谨慎,即使被误会,也不愿意向家人透露一丝一毫。

该说不愧是父子吗?郁远心情复杂。一大一小各有想法,出发点不同,却殊途同归,归于爱。陆池的心意虽不成熟,但没错,陆何宁的隐瞒为顾全大局,也没有错,错的只是这操蛋的世界生出了深魔。

电话接通,陆何宁梗着声,紧张地问郁远为什么打电话,是不是小池出了事?

郁远让他放宽心,小鬼不仅没事,今天还挺开心,刚吃完了蛋糕,现在在洗刷刷。

陆何宁这才舒气,感谢他为陆池准备的一切,转而问:“那是十三区出事了?”

郁远也否认了,缓缓道:“您也知道今天是陆池的生日,在我看来……光打钱是不够的。您要不主动给他打个电话?”

“他……可能不想看到我。”

“您也说是“可能”了,没有试过的事,怎么就断定结果了呢?刚刚你发消息过来时,我就在陆池旁边,他……”郁远顿了下,“是对你不满,但他其实很在意你。”

陆何宁的声音高了几分:“小池……在意我?”

“这个嘛,您还是自己和他聊的时候去感受吧。毕竟我是外人,不好以我的想法影响你的判断,”郁远眼帘低垂,“作为外人,我只知道家不是一个人能撑起来的,你保护着他们,但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也想保护你呢?”

“……”

“我就说这么多啦,您可以考虑一下。”郁远不等陆何宁回话就挂断了。

多管一回闲事,应该没关系吧。他吁了口气,脑袋搁在门上,心底的烦闷散去不少。

望着窗外天空黯淡闪烁的星,郁远下意识忆起了许愿时跃动的烛火。

问我许了什么愿啊……

他没有愿望,因为他有着既定的未来。

如果他没有觉醒,那年就不会不知不觉地偷到林峰头上,也不会被带回基地,大概早就臭在了哪条水沟。他能过上如今的生活,都倚仗着觉醒。或许,他就是为了对抗深魔才出生,只是被发现得有些晚,七岁才被捡到。

他理所应当地履行使命,打怪,抓坏蛋……这样才对得起所有人的期望和照顾。他多半会从林峰那儿接管九区,再一路干到精神力枯竭,直至退休……又说不定不等退休就半途壮烈了。

这就是他的未来。

愿望诞生于对未来的渴望,可他的未来却早已一眼望到头,笔直的路上看不见其他事物。

所以啊,愿望这种天真的事儿,还是还给小鬼好了。

他希望陆池的愿望都能成真。

为给陆池庆生,郁远今晚特意和人换了巡逻的班,处理完事务,便躺在床上享受起难得的闲憩。

恍惚间,他陷入了梦境。自己正坐在餐桌旁,桌上留着熄灭的蜡烛,狼藉的蛋糕和散乱的餐具。

窗帘无风自动,遮掩着其后瓷白的虚影。

郁远警觉地起身,面色诧异。

强大的精神力令他很难做梦,他的梦中只会出现的两类角色。

自己记忆中的人,或……擅长入梦的深魔。

虚影显然不是前者。

窗帘仿若被幽灵轻盈地挑起,后方出现了一名温婉而美丽的女人,长发及肩,双眸碧波荡漾,挂着明快温柔的笑意。她身着素白的长裙,下摆翩然摇曳,像一只从教堂巨大彩窗玻璃后飞出的雪白圣鸽。

女人眨眼瞬于跟前,但郁远没有动手。因为深魔向来裹满厚重的杀意,不会散发如此平和且温柔的气息。

他留心到女人眼角有一点痣,样貌如月光下的湖水,猛地意识到什么,可还未张口,就被对方捧住了脸。

女人朝他慈爱地微笑,低下头颅,同他额头相抵。

了不起的天才特调员顿然稚童似的拘谨,手足无措僵在原地,任由女人的发丝拂过耳边,轻柔的声音在脑中回荡。

“谢谢。”

“愿你平安,万事顺遂。”

话落,郁远被她一推肩,下坠感潮水般袭来。他仰望着越来越小的人影,张嘴只能发出水下气泡挨个儿破开似的模糊闷音。

“你是陆池的妈妈——”

女人不言语,只以神秘而俏皮的笑容回答他,身影散在了梦境的涟漪中,仿佛到点的灰姑娘,昙花一现。

郁远猛然睁眼,大口喘气,如重新回到水面的深潜者。窗外明亮,天幕间的云朵如奶茶上渐融的奶盖,悠悠游着。

郁远无法平静。

不对啊?!我见都没见过陆池他妈啊?这怎么梦上的?!

陆妈总不能是深魔吧——你有病啊郁远!怎么可能!那生出来的陆池得是个啥玩意儿?

他越胡思乱想,就越觉得自己神经,赶忙去洗脸了。梦来得快,去得也快,关于陆妈的梦很快随水声一起跑了,只在脑海留下了淡淡的印象。对方在梦中跟他说了什么来着?记不太清了。

没想到他给陆池编了个你妈变幽灵了的童话,自己就先撞上鬼了……话说回来,他这算不算见家长啊?

完了,他扯淡时阿姨不会就在旁边听吧?

吃早餐时,郁远仍尴尬得老脸发红。没一会儿,楼上房间传出了施工般的动静,小鬼要上学,上学如上坟,大清早发个疯很正常。

可陆池平常霜打茄子一样不爽的脸,今天却神采飞扬。

看来陆何宁给他打电话了。郁远叼着包子,此地无银三百两地用手掩着半张红脸,像个愁云重重的牙疼患者。

陆池奇怪地盯着他:“哥,你脸被人揍了?”

“我……”撞你妈了。

等等——他忽然捉到了关键字,吓掉了嘴里的包子。

“你叫我什么?”

这下轮到陆池好似被揍脸了,他脸颊发红,不自在地吞咽了一下,小跑过来捞起桌上的面包就往外逃:“李想来了我先走了。”

郁远不由得站起来:“不是你别跑!做贼啊你!你刚叫我啥?!”

陆池在门口站住,二人目光交接,气氛微妙。

少年嗫嚅几秒,肩膀随着深呼吸稍稍提起。

“哥……!就这样!”

说完,甩门而出。

郁远懵在原地。

哥?

小鬼……叫他哥?

他都快忘记自己在陆家的设定了,只当陆池是关系不错的室友。因为进陆家时,他就失去了自己的名字,小鬼只会叫他“喂”,“喂喂”或者“喂喂喂”。解决标记后,陆池才会偶尔在“喂喂喂”间带上他的大名。

没想到陆池还记得自己是他的远房哥哥……

哥哥啊。

郁远扶着额,那里似乎仍残留陆妈与他额头相抵时的触感。

就是说……家人?

心脏仿佛变成了颤巍巍的果冻,被陆池的那声哥捣出了甘美的果汁。阳光流动的屋内,形单影只的特调员不自觉地徐徐傻笑起来,扶额的手转而掩住咧飞了的嘴,却掩不住笑弯的双眼。

空茫茫的未来冒出了一株新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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